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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(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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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單語晴面前,莫阿卡不再是一個喜歡隱藏的女人。

她會偶爾把心裏面開心的事情告訴給單語晴,讓她和她分享。

她重新和單語晴和好,偶爾回來宿舍睡,她盡量不往壞的方向想,她給單語晴講她和牧非的事情。

她和單語晴講牧非要她的那個夜晚,天空掛滿了星星,風吹開了窗簾,翻卷著。

她疼,但是她很幸福,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,感覺自己就像一片樹葉。

她和她講,她和牧非睡覺的時候,牧非習慣撫摩她的膝蓋,那裏總是麻酥酥的。

單語晴聽著,呵呵直笑,臉頰通紅,她不知道,和男人親密接觸,到底是怎樣一回事。

在別人眼裏,莫阿卡沈默而傲慢,表情拒人於千裏之外,唯獨單語晴,她可以靠她那麽近,近得以為她們應該有血緣關系。

或者以為她們之間,應該超乎單純的友誼關系。

但是莫阿卡不想去管那些無聊的流言飛語,她和單語晴手牽手去食堂打飯,去看電影。

破碎的家庭和美麗的外表,必將造就一個獨特的性格。

那樣的性格,讓瘦弱的莫阿卡成為一個引人註目的女生。

老師開始議論她的學習成績,男生喜歡在她背後議論她的乳房和她的身材,說她從骨子裏透著性感,就如舒淇一樣,有種野性散發出來。而女生則在後面嫉妒的咒罵她的臉蛋。

她在校園裏簡直是一個傳奇人物,那張傾倒眾生的臉蛋,分明是妖精再現。

當莫阿卡穿著寬大的襯衫,挎著一個帆布包經過那些成群結對的女生面前時,她們低下頭小聲議論為什麽玩得如此瘋狂,甚至連上課都很少可以看見她的影子,考試卻偏偏考出令人吃驚的成績呢?

那些笨蛋女生,她們又怎會知道,她一個人挑燈夜站的經歷呢?

看著莫阿卡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樣子,那些小女生暗地裏咒罵她一出校門就被車撞。

莫阿卡滿不在乎的從她們身旁經過,嘴角輕蔑的帶著笑容。

在她眼裏,她們不過是一些喜歡三八的女人,她搖擺著走出進圖書館。

大約下午6點,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看見語晴,她依偎在一個男生的懷裏,他們之間看起來親密得似乎完全沒有間隙。

莫阿卡的腦袋瓜嗡的漲了一下,單語晴什麽時候找的男朋友?這幾天,總是見不到他的影子,原來他是戀愛了。

兩天前,單語晴這樣對陽澤洛描述她的好朋友莫阿卡。

莫阿卡很漂亮,應該是異常漂亮,腰細得盈盈只堪一擊,夏天的時候,喜歡穿拖鞋,她有小巧的足踝和腳趾,她好喜歡抽弗吉尼亞,細長的手指夾著長長的煙,會有一種詭異的妖嬈。

陽澤洛安靜的聽單語晴講,他的眼睛細細的瞇在一起。

莫阿卡怔在那裏,單語晴走過來擁抱莫阿卡,她喊她親愛的。

莫阿卡說:“上課的時候,我一直沒遇見你。”

單語晴說:“只是我們錯過了,我去的時候你沒去。”

莫阿卡說:“我不知道你去哪裏了。”

單語晴笑笑,把手揣在褲兜裏。

莫阿卡沈默了一會。

單語晴把手從褲兜裏拿出來,指指不遠處的陽澤洛問:“不想知道他是誰嗎?”

莫阿卡笑了:“很帥,眼光不錯哦。”

單語晴說:“搞音樂的,是個鼓手,追了我三個月,家裏很有錢的。”

單語晴松開莫阿卡的時候,莫阿卡偷偷看了一眼陽澤洛。

健康陽光的樣子,眼睛細細的,白色的體恤,肥大的牛仔褲,白藍相間的球鞋,頭發長長的披在肩膀上。

他像一個太陽,散發著許多溫暖。

像初次見他一樣。

單語晴喊陽澤洛,招手示意他過來。

陽澤洛臉上帶著笑容,雙手插在褲兜裏,晃啊晃的,就來到莫阿卡和單語晴中間。

單語晴用手理了理他額前被吹亂的頭發,再拽拽他的衣服,笑著介紹:“莫阿卡,無話不談的姐妹。”

陽澤洛說:“單語晴常和說起,她說她很喜歡你。”

莫阿卡笑笑:“我們朋友已經很久了,她對我很好。”

陽澤洛說:“語晴說得沒錯,你真的很有味。”

莫阿卡說:“是嗎?”

陽澤洛說:“真的。”

然後是彼此間禮貌的微笑。

莫阿卡轉過頭朝單語晴笑笑:“牧非約我聽音樂會呢,去嗎?”

陽澤洛把手重新插回褲兜裏,他說:“好啊,一起去,人多好玩。”

單語晴瞪了一眼陽澤洛:“我們不是說好了去看電影的嘛?怎麽就突然改變註意了。”

陽澤洛支支吾吾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聽音樂會好一點吧。”

單語晴憤怒的再一次狠狠瞪陽澤洛:“你他媽找死啊?”

陽澤洛可招架不住這一招,他趕忙變換臉色,一把摟過語晴道歉:“好了,依你就是,小霸道。”

莫阿卡在一旁笑了:“那你們玩得開心啊,我得走了,我不想讓牧非等急了。”

單語晴點頭,表示理解,然後她和陽澤洛相擁著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。

莫阿卡真心祝福他們幸福,真的。

在劇院門前,牧非擡頭張望尋找莫阿卡的影子。

莫阿卡笑著朝他飛奔過去,腳上穿著牧非給她買的球鞋,牧非告訴她,穿了這雙鞋就會飛起來,想去哪都行。

臉上掛著眼淚的莫阿卡突然就笑了。

她說她哪也不想去,只想留在牧非身旁。

他總是給她許多驚喜,在他懷裏,莫阿卡可以變幻莫測。

可以妖嬈,又可以天真,既可以大聲的說笑,又可以肆意的流淚。

在別人面前,莫阿卡不會這樣,包括在單語晴面請,她也不想這樣放肆。

她懂得很好的保護和掩飾自己,可在牧非面前,她無須擔心她不安全。

牧非總是很好的保護她,並且盲目的溺愛她。

就連那次無意間碰到他和一個女生走在一起,牧非都認為是他的錯。

因為他愛她。很愛她。

記得那天晚上,牧非把莫阿卡抱在懷裏,他說:“阿卡,我的乖阿卡,我發誓我只愛你一個。”

莫阿卡沒說什麽,看了牧非足足十分鐘,如果瘋狂的脫下那件妖嬈的裙子,穿著黑色的蕾絲內衣纏繞在他身上,頭發淩亂地飛舞。

她相信他,相信他會一生一世都愛著她。

她流著眼淚,舔噬他的每一寸肌膚,像蔓藤一樣纏繞他。

強悍的激情和放縱的不羈幾乎讓牧非窒息,她喊他的名字,忘情的舞動自己的身體。

牧非感覺到眼淚滴落在肌膚上的溫度,他翻身把她壓倒在身體下面,劇烈沖擊她。

他說:“我們永遠在一起。”

那一天,莫阿卡把身體放平躺在浴缸的時候,出現幻覺。

牧非站在墓地裏,全身粘滿了鮮血,怎麽止都無法停止。

莫阿卡焦急的伸出手去,可是牧非的血液淹沒了她,她無法呼吸,感覺自己被一個紅色的世界吞沒,再也找不到任何人。

她在孤獨中搖搖欲墜。

這個幻覺讓莫阿卡感覺極度不安,她不知道,這究竟預示著什麽。

或者,自己想得太多了。

看見莫阿卡,牧非甩甩手裏的票,他說:“快開始了,我們進去吧。”

牧非遞給她一杯酸奶,拉起她的手便朝劇院走進去。

歌劇院裏舉行音樂會。

意大利音樂,在柔和的夜色裏,縈繞著靈魂的幹渴。

在悅耳的像流水一樣的聲音中,在長笛和短號的音調中。

迷人的,沈思的,洶湧澎湃的,矯柔造作的音樂回旋,飄蕩,最後安定在渴望這樣音樂的人的靈魂深處,滋長出真正的諦聽。

會堂異常安靜,很多人全神貫註。

閉著眼睛,可惡的毒蟲和蛇蠍似乎變得可愛。

莫阿卡的心突然變得柔軟起來。

這是一場激蕩人心的音樂會,讓人感覺行走在柔軟的草地上。

走出黑夜的朦朧,新鮮的早晨慢慢出現,露水的味道,然後還有太陽,小草,花。

一切好象突然變了,變得那麽神聖。

音樂結束,這樣的神聖也就沒了。

會堂裏一片躁動,有人大聲罵著國罵,有人著旁邊的凳子。

莫阿卡把頭靠在牧非肩膀上,突然覺得欲望,掙紮,仿徨,勢力,一切都應該變得簡單,愛情應超越這些,生命的價值也在於超越這些。

活著,就應該快樂。

這是一場短暫的心理洗滌,莫阿卡突然就覺得生活並沒她想象那樣覆雜冷漠。

其實,生命是美好的。至少剛剛那一刻,莫阿卡的心是溫暖的 城市的霓虹燈把馬路照得通亮。

微涼的天氣,有清涼的味道,它們越來越廣的以柔軟的狀態散布,鋪展,繼續的鋪展,環繞著整幢的大廈,停留在高樓底下的影子裏,包裹住莫阿卡單薄的身體。

牧非怕她冷,讓莫阿卡的手揣在自己的風衣袋裏。

可是莫阿卡不感覺冷,她的心裏暖烘烘的。

窄窄的小巷子裏,牧非的風衣衣角拍打著莫阿卡的大腿,癢癢的。

莫阿卡咯咯直笑,躲進牧非的風衣底下。

莫阿卡還來不及撒嬌,牧非就吻住了她。

巷子有點黑,牧非的吻落在阿卡的嘴唇上,它巧奪天工,細致慎密。

莫阿卡只屬於牧非,就連她濕潤的嘴唇,也像一朵傲慢而絕決的花朵,只為他一個人妖艷的綻放。

她搖曳多姿的身體在他的手指下突兀地顫抖起來,他們的嘴唇在彼此的纏繞裏浪湧波騰。

窄窄的小巷子裏,發生著一些故事,有人把帽子和衣服仍在地上。

也有人在墻角的陰暗處玩著愛的擁抱和抵抗,也有流浪漢經過,制造一陣躁動。

流浪漢突然笑呵呵經過阿卡發的牧非,飛奔過去把衣服和帽子揀了起來,把它放在胸口,然後把它裝進那個臟兮兮的背包裏。

冰涼的天氣裏,他笑得異常燦爛,他很幸福,僅僅因為得到一些被別人丟棄的衣物。

墻角的人看見了他,說他是神經病,然後匆忙離開。

牧非像教育小孩子般對莫阿卡說:“看見了吧,他比我們都慘,可他看起來很快樂哦,所以小傻瓜,你要快樂起來,不要再割破自己的手腕,不要再說我像一只被遺棄的貓,可憐兮兮的。”

莫阿卡鉆進牧非懷裏,乖乖的點頭。

走出那條窄窄的小巷子,經過一幢豪華的別墅,裏面卻傳出陰郁的音樂。這樣清涼的夜,他卻在聽《黑色星期天》。

那樣的音樂,傷感得可以足夠殺死人。

那樣的音樂揭開了籠罩在豪華瓷磚下的傷感。

他為何不快樂呢?他為何要聽那首傳說可以殺死人的音樂呢?

莫阿卡想了想自己的生活,笑了。

其實自己,已經很幸福了。應該知足了。

因為有這樣一個好男人深深愛著她。

莫阿卡說:“餓了。”

牧非點頭:“我們去吃面湯,那家老字號的不錯。”

找到那家老字號的面館,幹凈而舒服的座位,有白色的窗簾,鋪古樸的地板條,有木頭的氣息。

旁邊的垃圾桶裏有包裝精美的飲料瓶,瓶子上面有用過的紙巾,整個面館裏卻彌漫著湯的香味。

莫阿卡用力吸了吸鼻子,很舒服的感覺。

食物確實可以讓人感覺溫暖。

服務員把冒著熱氣的牛肉面端了上來,有種即將結束饑餓的滿足感。

莫阿卡幾乎沒有顧及什麽,便狼吞虎咽起來。旁邊的人轉過頭來看莫阿卡。

牧非看著她笑:“哪有女人像你這樣吃東西的。”

莫阿卡笑笑,沒有說話,美滋滋的吃光了碗裏的面。

看看表,已經是11點40分了。

玩了一天,該回去了。  ?牧非拉著莫阿卡走出面館,涼涼的風把她的頭發吹起來,偶爾遮住了她的臉龐,於是他用手幫她撫平。

他們看起來如此相愛,附近是吵鬧的酒吧,生機勃勃的夜生活已經開始。

牧非說:“酒吧裏有我的場子,今晚還得去。”

莫阿卡說:“你前幾天才去的啊,熬夜對身體不好,再說了你就快畢業了,別老是跑,該看看書了。”

牧非輕輕咳了一聲,然後說:“沒事,我必須得去,你知道的那酒吧裏的老板是我朋友。你乖乖的回去睡覺就是了。”

關於那個酒吧的老板大狗,莫阿卡曾見過一面,牧非說,他們玩得十分哥們,從小在一個院子裏長大的。

12點,牧非送莫阿卡回住的地方以後,徑直朝那家酒吧走去。

熟悉的場景,熟悉的吉他,可是多了一份惆悵。

燈光迷離,充滿欲望的味道,牧非抱著他的吉他,開始輕輕哼唱。

酒吧裏很多人都喜歡他性感的聲音,所以他唱一晚上,運氣好的時候也可以拿到一筆小錢。

莫阿卡不喜歡那種暧昧的地方,所以牧非去唱歌的時候,她就蜷縮在沙發上等他。

有時牧非回來的時候,她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
莫阿卡不明白,這段時間,牧非為什麽要經常去酒吧唱歌,由於經常熬夜,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。

可是她尊重他的選擇。畢竟,那是他自己的生活方式。

莫阿卡問過他:“是因為錢嗎?”

牧非說:“不全是,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喜歡在酒吧裏唱歌的感覺。”

莫阿卡不能再說什麽,既然他喜歡,就由他去就是了。

彼時,離牧非研究生畢業還有兩個月,聽牧非說,他準備繼續讀博。

也可能準備考去北京。

只是今晚,莫阿卡腦子裏的那些一瞬間的幻覺變成了長長的噩夢。

莫阿卡夢見牧非血淋淋的離開了她,她找啊找啊,卻怎麽也找不到牧非。

莫阿卡從無助中醒過來,房間裏空蕩蕩的,牧非還沒回來。

空氣裏彌漫著百合的香氣,雨滴敲在玻璃窗上,一滴一滴的聲音,敲擊著她的心。

她好怕,怕那些討厭的夢,她怕牧非離開她的那種銘心刻骨的疼。

黑暗裏,莫阿卡流下了眼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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